百里从心

Chapter16.
  “啪嗒——”
  夏英格落子，白王向车走了两格，然后白车越过白王到达王的后方，王翼易位，将本在黑车攻击范围内的白皇后隔开，见到这步棋，尤里乌斯挑了挑眉，在心中冷笑一声。
  他并没有急着落子，而是继续刚刚的话题：“居然想着反叛皇帝陛下，韦南斯也真是蠢到家了，或者该说他过气了吗？呵，虽然现在只是幽禁着，但总有一日，我会让他在皇帝陛下面前掉脑袋。”
  “不过，大贵族们现在都还健在。”夏英格注视着棋盘，语气波澜不惊。
  “哼，那群家伙是没有心思向不列颠本国反抗的。”说着，尤里乌斯拿起了黑王，将它在手中掂了掂，黑曜石做的棋子冰冷，在略显昏暗的灯下闪着诡异的光，“这个欧洲不列颠，将由我领导。”
  说着，他落子，黑王与黑车后翼易位，将白王直接逼入了死路，“将军了。”尤里乌斯挑起嘴角，笑得自傲而轻蔑。
  夏英格将手放在颔下，略微思索了一会儿，发现自己确实已经被将死了，“真是精彩。”他的声音里透着笑意，不知道是在夸赞这盘漂亮的棋还是另有所指。
  尤里乌斯拾起白皇后，在夏英格眼前晃了晃，带着些许刺耳的讽刺开口道：“你莫非将这个游戏，与现实重合了？”
  “那个时候，”他靠在座椅上，略微放松了后背，继续说道：“只要你抛弃皇后，我就输定了。”
  “您是什么意思呢？”
  “你有无法舍弃的事物，我说错了吗。”
  汉白玉雕琢而成的白色皇后被拿在消瘦的指间摩挲，房间顶部墨绿色的破碎光影打在它身上，泛着冷冷的光，它没有被舍弃，却是满盘皆输的罪魁祸首。
  “人不管是谁都有这样那样的弱点，父母、兄弟、友人，还是说恋人？不过，我可不同。”
  “您是... ...”夏英格微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。
  “我所守护的事物，拼上我一切性命也要守护的，唯有皇帝陛下一人！呃... ...！”
  突然间，尤里乌斯捂住了左眼，撕裂的剧痛让他的痛呼几乎溢出嘴边，他咬牙止住，白皇后掉落在地上，在深紫色的地毯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。站在他身后的朱雀松开了背在身后的手，下意识想要去搀扶，又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。
  “皇帝陛下？皇... ...皇帝... ...？！”他挣扎地吐出几个音节，不受控制地伸手将桌面上的棋子连同酒杯全部打翻。朱雀自然是明白他这来势汹汹的错乱是怎么回事，却没想到正好在这样要紧的时候，他眼神一暗，
  “谁... ...你... ...是谁？”破碎的画面带着扭曲的记忆冲进脑中，尤里乌斯用力摁住了左眼，挣扎的动作变得扭曲，他不禁在剧烈的疼痛下发出了颤抖的嘶吼，不成语句的音节断断续续的溢出嘴唇。
  “哦呀... ...”夏英格站起身，玩味地看着尤里乌斯。
  “不... ...不对... ...我不是... ...”那个诡异的念头又一次占据了他的大脑，他挣扎着，本能地在否认着尤里乌斯这个名字，但跟大脑中更深处却传来了难以抗拒的命令，逼迫他承认这个身份，分裂的意识相互抗拒，都想将对方彻底抹杀。
  名为鲁鲁修的人格暂时夺取了他思维，他破碎而混乱地开口，眼前是一片天旋地转的黑，他下意识伸手摸索：“这... ...这儿是哪儿... ...我现在身处何处... ...？东京租界... ...不... ...神根岛？”
 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，仿佛想确认些什么，但他什么都看不清。
  红色的印记不仅束缚住了眼眸中的飞鸟，也束缚住了他的灵魂，他全力挣扎着抗拒：“消失吧... ...尤里乌斯·金斯莱——！呃... ...”他无法控制地栽倒在地，不住地发抖。
  “金斯莱卿... ...”夏英格笑得微妙，他终于还是拿到了这场博弈的胜利。
  朱雀皱了皱眉，踏上前几步，平静地开口：“他似乎身体不适。失礼了，夏英格卿，今天请回吧。”
  原本计划着今天和夏英格正式摊牌，却没想到却好巧不巧撞在了尤里乌斯剧烈发作的时候，这种情况下，他们似乎没有谈判的资本。
  夏英格扯下了以往谦逊温雅的假面，神情傲慢而张狂，他转向朱雀，笑着开口道：“自从听到‘方舟船队’的计划开始，就让我想起了一个恐怖分子，一度在11区非常活跃的恐怖分子。”
  “金斯莱卿巧妙的策略，和那个恐怖分子十分相像——不，该说他就是其本身吧？”他将目光投向正在挣扎的尤里乌斯，语气得意至极。
  朱雀微微低头，他稍稍紧张了身体，像是准备攻击的野兽，冷静而低哑地问道：“然后呢。”
  “他，就是反贼ZERO！”夏英格伸手指向尤里乌斯，这种抽丝剥茧扯出一个血淋淋的事实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，他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。
  “ZERO已经死了！”朱雀咬着牙说道，刚刚冷静的姿态完全无法维持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激烈的否认，“已经被皇帝陛下处决了！”
  “枢木朱雀，”夏英格转向他，直视着他带着愤怒的眼眸：“身为‘圆桌骑士’的你担任他护卫这一事实，就是证明。”
  “在继续猜忌的话，会让你身首异处！”他拔出随身携带的枪，枪口直指夏英格的眉心，他真的很想就这么扣动扳机，这或许是因为夏英格又一次提到了ZERO的名字。
  “我不过是认可了你... ...枢木，日本最后的首相之子，竟然成了征服者的走狗。”
  “那又怎么样？！”
  他展露出一个嘲讽至极的笑容，说道：“真是太美妙了... ...！”
  “砰——”朱雀愤怒地扣动扳机。
  巨大的knightmare冲入房间，在夏英格面前拦截下了子弹，一连几枪都尽数弹开，紧跟着数名军人一同冲了进来，将三人团团围住。“米迦尔骑士团？”朱雀扫视一眼，迅速做出了判断，他踩着几架想要抓住他的knightmare，扔掉枪，摁下了召唤Lancelot的钥匙。
  白色死神睁开了眼睛。
  他跃进机甲，随即带上耳机，“夏英格卿，用knightmare粗暴地闯进皇帝陛下使者的房间，就是米迦尔骑士团的礼仪吗？！”
  回应他的是经机械扭曲过的女声：“就算对手是‘圆桌骑士’也不必畏惧！全力击败Lancelot，扬名立万吧！”
  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地冲过来，朱雀一时间顾不得心中的愤怒，在战斗本能的指引下他利落地躲开对方的攻击，斩落的重剑分毫未留情。几名士兵在knightmare的掩护下冲进，对着尤里乌斯所在的方向扫射，朱雀见状立刻冲上去展开防御盾进行格挡，然后毫不留下地清理了在场的士兵，这种时候确实容不得分毫留情。
  尤里乌斯判断的没错，夏英格这是下了死手。
 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毁了对方几架机甲之后，琼说了什么话他没听清，不过他侧眼看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尤里乌斯，于是从牙缝中吐出了几个字，“真愚蠢... ...！”面对依虎视眈眈的米迦尔骑士团，他决定越过琼的机甲，冲向贵宾厅外的长廊。
  他当然知道将尤里乌斯留在这里是有风险的，但是在这样密闭的室内，随便一点动静都可能波及尤里乌斯，权衡之下，他还是决定将战场转移到外面。
  夏英格捡起了朱雀扔下的枪，带上耳麦，一步一步走到了尤里乌斯面前。
  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尤里乌斯神情痛苦的脸，冷笑着开口。
  “枢木，快看看这副惨样。”
  穿过幽深的走廊，金色夕阳下打斗的knightmare像是巨人之间的角斗，处处彰显着张狂的美感，而走廊的的另一头却阴暗得像是深渊，满地横尸与碎片，鲜血的味道在空气中漂浮，令人作呕。
  “尽是血与死的世界——这便你所期望的世界。”他的语气如此肯定，仿佛对朱雀知根知底。
  “不对！我根本不想战斗！”朱雀厉声反驳道，他确实已经厌倦了这样的战斗。
  “你和我本是同类，憎恨着世界，对人类绝望... ...”
  “不对！”朱雀下意识打断他，在激烈的战斗中他几乎无法思考。
  “想要用那架苍白的死神，将一切，都破坏殆尽吧？”夏英格像是没有听见一样，继续说道，用恶魔引诱的语调。
  “... ...不对！”朱雀咬着牙反驳，声音带着暴躁下的颤意。
  “你和我一样。”夏英格肯定地总结道。
  他举起枪，对准尤里乌斯的眉心，尤里乌斯浑然不觉，低低地喃喃自语道：“你是谁... ...是谁... ...？”
  巨大的钟响击穿大脑，血色的画面中抓向自己的手掌主人眼眸中飞鸟的印记像是诅咒，尤里乌斯骤然放大了瞳孔，他声嘶力竭地嘶吼，伸手奋力扯下了自己的眼罩，喉咙中发出类似咆哮的声音，“皇！帝！陛！下！”
  夏英格的枪口始终对准了他的眉心，直到尤里乌斯用近乎痴迷的语气吐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——
  “你在哪里... ...娜娜莉... ...”
  这个名字将所有的断层全部联系在了一起，夏英格顿时明白的前因后果：“你是... ...皇帝的... ...”他脱口而出道：“原来如此，你就是传闻中的第十一皇子。”
  另一边的战斗也在这时结束，朱雀还是留了琼一命，他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和那些士兵不一样。
  夏英格放下枪，望向那屹立的魔神，朱雀离开驾驶舱。他的五官柔和，但神情又是那么的低沉，在金色光芒对比鲜明。
“你内心深处所寄宿的黑暗，我看得可是一清二楚呢，朱雀。”
  夏英格对住他展露了一个诡秘的笑容。
-TBC-
  关于这章有几个槽想吐。
  这一段是动画里有的情节，我思来想去都觉得还是没法删减，不然会影响这篇文的流畅性，所以剧情略显冗长。打斗场景文字再怎么描写都不会比画面精彩，所以大家还是自己去看为好，所以这里就将笔墨着重放在了人物的心理活动，不过这里面几个有几个细节我想放在这里说说。
我其实不会西洋棋，开头关于棋局描写的段落完全是我在网上查了现学现卖的，里面提到的王车易位我也仅仅是有个概念，一般来说，一方先王翼易位另一方紧接着后翼易位的局势会很激烈，所以就放在这里用了，也算是对后面内容的一点暗示【估计也没什么人get到】。西洋棋我真的不懂，谢谢各位大佬的包容，也欢迎指导，或者等我有空学了，回来改文的时候我就会去抠动画里那个棋盘上的布局的细节了，现在确实看不懂就不瞎扯了【虽说这里也是在瞎扯】
2.动画里夏英格说的其实是“竟然成了征服者的骑士”但是好像都翻译成了“竟然成了征服者的走狗”，我觉得这个翻译还是挺地道的，没啥违和，这里就用了。
3.雀仔，你这一段真的帅到没有朋友，我写成这个鬼样子都无颜见你，不过啊我还是想提醒一下，枪击是没法让人身首异处的，另外，让knightmare冲进房间确实不太礼貌，可是我觉得，你拿枪指着人家更没礼貌诶... ...况且，你还开枪了。
4.从画面上来看，米迦尔骑士团的军人端的还是乌兹冲锋枪啊，真是搞不清楚这个错乱的架空结构... ...
5.以及不要再吐槽朱雀为什么要带着琼姐到外面打了，好好看动画里朱雀提鲁鲁修挡子弹的细节，明显是在里面打的风险更大，不然想让朱雀怀中抱妹杀徒手拆高达吗
6.其实有几个细节动画还是做得挺好的，像是朱雀在召唤Lancelot时有一个扔抢的画面，其实就是夏英格捡起来准备杀掉尤里乌斯的那一把【因为其他军人拿着的是冲锋枪，这种场合手枪基本没用的】，朱雀进入机甲之后，还有夏英格走到尤里乌斯面前时，有两个带耳麦的动作，都处理得很好。不过打斗部分的BGM嗯... ...还是要考虑爵士乐的接受度【准确的说是中国二次元圈对爵士乐的接受度？】。
7.最后信哥对朱雀的那一番莫名其妙的嘴炮让我嗅出了奇怪的味道，以及那个称呼的转变... ...信哥你不要想了这只雀已经有主了。
终于写到这儿了下章我继续放飞，感谢各位看我唠叨到这。
以上。